刘晓博：“莫斯科”号巡洋舰沉没凸显大型水面舰艇的脆弱
俄罗斯海军的骄傲——“莫斯科”号巡洋舰在黑海沉没了，这注定会成为世界海军史上的一个重大事件。4月14日，俄罗斯国防部承认，黑海舰队的旗舰“莫斯科”号巡洋舰在敖德萨南部60-65海里处失火并引爆了舰上弹药，之后在向塞瓦斯托波尔拖航过程中沉没。而乌克兰方面则宣布是乌军发射的两枚“海王星”岸基反舰导弹击中了该舰。如果是“莫斯科”号自己失火并引爆了弹药，那只能说明俄罗斯海军的舰艇管理和战备训练水平处于极其羸弱的状态。和平时期海军舰艇失火并不罕见，大多原因系舰艇管理存在漏洞和舰员大意疏忽。在俄乌两国交战的状态下，“莫斯科”号在乌克兰近海活动，理应是处于高度战备状态，舰员疏忽导致内部起火的可能性较低，而受到外部攻击的可能性非常高。本文基于“莫斯科”号被导弹击中这个大概率推测，分析俄罗斯海军的作战行动，探讨大型水面作战舰艇面临的挑战。
一、反舰导弹改写了海上作战样式
导弹武器赋予了弱势海军能够打击强势海军的不对称作战能力，极大的改变了海上作战样式。最早用于实战的反舰导弹是苏联生产的SS-N-2“冥河”导弹。1967年10月21日，埃及海军200吨的“蚊子”级导弹艇发射三枚“冥河”导弹，击沉了以色列1700吨的“埃拉特”号火炮驱逐舰。1982年5月4日，在英阿马岛海战中，阿根廷空军的“超级军旗”战斗机发射法制“飞鱼”导弹击沉了英国皇家海军“谢菲尔德”号导弹驱逐舰，这是空射反舰导弹的首次实战应用。1987年5月17日，伊拉克“幻影”F1战机在波斯湾发射两枚同样的“飞鱼”导弹重创了美国海军“斯塔克”号导弹护卫舰。岸基反舰导弹首次实战发生在2006年7月15日，以色列海军“哈尼特”号轻型护卫舰在黎巴嫩外海被黎巴嫩真主党发射的一枚导弹击伤，以色列后续调查称这是伊朗生产的中国C-802岸舰导弹。如果“莫斯科”号巡洋舰的确是被“海王星”导弹击中沉没，那她就成为有史以来被导弹武器击沉的最大军舰，也是第一艘被岸舰导弹击沉的军舰。
二、“莫斯科”号巡洋舰是如此脆弱么
作为一艘搭载一百多枚各型导弹的无敌战舰，“莫斯科”号与“库兹涅佐夫”号航母、“彼得大帝”号核动力巡洋舰一起，都被视为俄罗斯海军力量的象征。但是在面对“海王星”导弹的来袭，“莫斯科”号的脆弱也是客观存在的。
“莫斯科”号的脆弱性首先体现在与“海王星”导弹的技术代差。“莫斯科”号巡洋舰至今已经服役四十年，她的主要作战使命就是打击美国航母编队，其核心作战武器是16枚SS-N-12“玄武岩”远程反舰导弹。她的防空系统堪称豪华，远程防空有64枚S-300PMU(SA-N-6)“雷鸣”防空导弹，中程防空有40枚SA-N-4防空导弹，近程防空依靠6座六管30mm近防炮（AK-630M），以及被动式诱饵发射器。虽然“莫斯科”号防空系统装备完善，但是从舰艇到导弹都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研制，性能水平已经远远落后时代，更重要的是舰艇的探测和武器系统在使用四十年后其可靠性也难以保证。而“海王星”导弹是2021年服役的亚音速反舰巡航导弹，是乌克兰在苏联“天王星”导弹的基础上大幅改进电子设备研制的，与“莫斯科”号相比有四十年的技术代差优势。
其次，俄罗斯海军错误的作战指挥将“莫斯科”号置于险境。在高烈度的战场环境下，“莫斯科”号这样高价值的大型水面舰艇应避免置于敌方打击范围内。“莫斯科”号起火位置位于敖德萨以南60-65海里，处于“海王星”导弹280公里（150海里）的射程内。合理的解释可能是“莫斯科”号依托舰载雷达和远程防空导弹，正在执行对俄罗斯空中力量的掩护行动。这也体现出俄罗斯指挥系统严重低估了乌克兰反舰导弹的威胁。
三、水面舰艇的防空反导能力亟待提升
从装备层面来看，现代反舰导弹的技术发展和性能优势，始终领先于舰载防空反导武器的发展水平。当前世界上多个国家研制的反舰导弹在超音速、超视距、超机动、隐身、复合制导等技术层面的发展日趋成熟，面对水面舰艇防御系统的优势地位日趋拉大。各国海军在发展以驱逐舰为代表的现代大型水面作战舰艇时，突出提升远程反舰、防空、反潜的进攻作战能力，而近程反导作战能力相对欠缺，防御系统的技术发展相对缓慢。“莫斯科”号的沉没为世界各国海军敲响了警钟，会促使各国海军重新评估提升水面舰艇的防空反导能力。
一是要促进舰艇探测系统的发展，确保在高威胁战场环境下，能够长时间保持雷达红外等探测设备的不间断工作，提供全时战场感知能力。二是要促进激光等新型反导武器的发展，提升舰艇硬杀伤武器的精度和软杀伤系统的效能。三是要综合提升反导武器系统的可靠性。即便是装备有大量现代化进攻武器的大型水面作战舰艇，在低成本的反舰导弹威胁下，脆弱的防空反导能力也会成为限制进攻能力发挥的短板。
“莫斯科”号已经沉入海底，带着苏联红海军的光荣和俄罗斯重振国家海上威力的梦想，也对世界海上力量的发展和未来海上作战产生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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